秋水子夜

谨慎观看

「好神奇，真的回来了！你是怎么会穿越时间的咒语的？现在是什么时候？」贰激动的说道。女孩扶住旁边的树，慢慢坐下了，疲惫的表情在她脸上显露。 

「这里……你一定不陌生，看那个仓库，你还记得吗？那个女孩……哈…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，我需要休息……」女孩闭上眼睛。 

男孩看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，一看就是老古董的破仓库，瞳孔骤然收缩，内心震惊不已。他扭头看着壹，壹疲惫地笑了笑，说：「你看到的不是原本的壹，而是我。在壹掉下来死掉的时候，我就替换了她的意识。放心，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。我知道你有很多要问的，但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，再不快点的话，时间就……」女孩头一歪，晕了过去。 

贰握紧了枪，看了一眼那个仓库，毫不犹豫的往前走。女孩的微笑还挂在脸上。 

…… 

仓库里。 

「你是谁？你要干什么？」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依偎在一起，他们害怕极了。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站在那里。 

「你们之中死一个，我就放了另一个。不会有人来的。就是这么简单。这是刀，我放在这里。谁死。」冰冷的语气让人感觉毛骨悚然，简洁的语言说出恐怖的事，男孩吓的抱住了头，小声哭着。女孩反倒是盯着那个人，紧接着叹了口气。 

「结束了。都结束了。」女孩小声说，她知道自己在颤抖，但她不得不怎么做。她比谁都了解后果。她捡起刀，放在脖子上。两行热泪流下，她闭上眼睛。 

正当女孩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，贰一脚踢开了门，门掉在地上，发出极大的「轰」的一声。仓库里的三人都看向了他。 

「是你。原来如此。来吧，做吧。顺便说一句，你杀不了我。」那个人说道，他没有任何表情，机械一样的声音刺耳的传进贰的耳朵。 

贰没有回答他，把手上的一把枪扔在地上，夺下女孩手里的刀，顺手捂住女孩的眼睛，反手把刀刺进那个小男孩的心脏。女孩受到惊吓，但她知道贰是来干什么的。 

小男孩惨叫一声，吐出一口鲜血，喷在原本就满是血的贰的衣服上。贰松开手，从另一只手上拿过枪，对着男孩的头连开了好几枪。血像盛开的花一样在男孩头上开，后面的生锈的铁柜染上了一层红。 

「不要看。」贰对着女孩说道。女孩什么都没有说，就楞楞的站着。那个奇怪的人反倒是开口了：「你很有勇气，竟然杀死了自己。琉璃，恭喜你，诅咒解除了。」说完，那个人把自己的斗篷一甩，人和斗篷都不见了。 

贰抱起女孩，问道：「你叫琉璃吗？」女孩「嗯」了一声，算是回答了他。贰一个公主抱，抱着琉璃走出仓库。外面在下雪，但是一点都不冷。雪在空中飞舞，有的还飘到琉璃的脸上。 

「六月份居然在下雪，真是够了，还不怎么冷。」贰奇怪的说。难道是我们回到过去，改变了过去，所以下雪了吗？ 

「那是因为诅咒……」琉璃躺在贰手上，弱弱的说道，「你是谁……为什么要救我……明明我的命一文不值。」 

贰惊讶万分，他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少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，他瞬间被惹火了。我他妈是来救你的，曾经被你害的那么惨，历尽千辛万苦，伤痕累累，还被喜欢的那个女孩背叛杀害，到头来你竟然说自己不值得被救，那我的辛苦企不是白费了？！ 

「你……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」他强制着怒火，但发出的声音却不怒自威。琉璃抬头看了看他，他那像是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吓到了琉璃，琉璃垂下了头，害怕的说道：「如果我冒犯了您，我道歉，对不起。」 

「呵。」贰冷笑一声，心中暗叹这个小女孩的心里成熟，「你的确应该道歉，不仅对我，还对你自己。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的命不值钱，你的命值不值钱，由你说了算吗？那你怎么对得起刚才那个为你而死的人，明明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，明明他可以幸福快乐的活着，他甚至可以成为王。但是他为了你，他死了，难道你就没有为了他活着的信念？你应该做的，就是活下去，活着，而不是浪费他给你的活下去的机会。你背负着他的信念，他的命，你凭什么说你的命一文不值啊！啊？！」 

「他不是我杀的！」琉璃忽然吼道，她的眼里噙满泪水。太多人死了，都因为她。琉璃很害怕，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，所以她在那里选择自杀。她何尝不想活着呢。 

「是，人是我杀的，但那是为了救你！你明白吗？」贰深深地吸一口气，接着说：「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，让你选择了死去，但我知道，既然你还在，就要一直都在！」 

琉璃啜泣起来，把头埋在贰的胸口里。贰看着怀里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女孩，轻轻叹口气，接着走向壹那边的方向。 

走了一段，琉璃哭累了，睡着了。很快，贰就回到了那颗树下，壹仍旧坐在那里熟睡。贰放下琉璃，背到背上，用手拍了拍壹的脸。壹很快就醒了，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话就是：「离我远点！」 

「这里是哪里？怎么回事？那个女孩是谁？你拐卖了她？」壹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，一个连一个的甩出来。 

「等等，听我说好吗，冷静。」说完，贰就解释了起来。 

…… 

「确实，那个时候在空中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那你还不是拐卖了琉璃？」 

「不是了啦！怎么能说是拐卖呢？」 

「顺手牵羊？难道说你……」说着说着壹就脸红了，「变态！」 

「都说了不是！我心里只有你一个！」贰深情的说。壹一巴掌扇了过去，把贰扇倒在地上。琉璃醒了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。壹抱住琉璃，说：「小妹妹，别怕，有姐姐在，别怕啊。」 

「都说了我不是什么拐卖犯了啊！」贰躺在地上，吐槽道。他揉了揉脸，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感受到了痛。之前被壹暴打，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，他都没有感觉，但这一巴掌，疼的他龇牙咧嘴。他接着说：「琉璃，你说我是不是拐卖了你啊？好痛……」 

琉璃笑了笑，泪水滚落下来，说：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你的确是带走了我，但不应该说是拐卖，是我自愿的。」 

「呜啊，他给了你什么？他是坏人，你居然情愿跟他走？说，你对这个小姑娘做了什么？如实招来！」 

「他……救了我，也让我……不再……孤单……怎么说呢？他给了我……很多很多。」琉璃无法抑制的哭起来，把头埋到壹的怀里。 

壹摸了摸琉璃的头，轻声安慰琉璃，同时拾起她的雁翎刀，对准贰的头投出，精准的扎进他的脑袋。血混合着脑浆喷出来，贰瞬间没了动静。地上的雪染上了显眼的红，像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一样。黑色从伤口流出，贰的手摸索着，抓住刀柄，一把把刀拔出来，血也像喷泉一样喷出来。难看的伤口很快愈合了，完好如初，只是原来伤口处和地上还有血迹。他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映出一片血红，似乎还在流血。 

贰把刀扔开，向壹笔画了一个中指。琉璃正好转过来看见他的手势和血迹。她吓了一跳，有些呆滞和颤抖的说：「你……你怎么了？没事吧！？」 

「嗯，我好的很，没事的对吧，壹？」他狠狠地瞪了壹一眼。壹怒火中烧，但面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，她不忍，也不允许让她看见有人的身体被砍成两节。琉璃挣脱壹的怀抱，冲向贰，紧紧的抱住贰的左腿。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后，她才放下心来。她又开始害怕，害怕会失去他。琉璃不知道她身边的这两个人不会死。 

「哈哈，先放开我啦，我要和那位姐姐谈一谈，你先在这里待着，我们很快就回来了。」贰摸了摸琉璃的头，琉璃点了点头，松开手。 

「你想干什么？」壹说道。她充满警觉。在她的意识里，只有小孩和她自己可以信赖。 

「只是谈谈。」贰取下腰间别着的枪，扔到一旁，说道，「就只是单纯的，同伴之间的谈话而已。」 

「我跟你，没有什么可以谈的，谁跟你是同伴啊？」 

「你的性格还是没变啊。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信任我？为什么抵触我？」 

「我只能告诉你，因为不值得。」她皱着眉头说。 

「为什么不值得？」 

「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坏的，至少在林心你的眼里是这样的吧。」树后走出来一个女孩，说道。两人看向了她，瞬间就被震惊了。无论是从哪里方面来看，她都毋庸置疑的是年少时的壹。正值青春的她却一脸疲倦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，还捂着自己的肚子。 

两人都说不出话来，他们心中有太多问题要问了。从震惊中回过神来，壹先开了口：「现在是什么时候……我不应该……为什么会在这里？」 

「好不容易……逃跑……糟糕……该死……没力气了……后面有追兵……麻烦你们清除一下子……」说完就倒在雪地上，壹跑过来扶起小时候的她，她僵硬地笑了笑，接着说：「琉璃在的吧？我想和她一起休息……」 

说完，她身后就响起许多杂噪的声音。林心——为了方便区分，称穿越时空回来的壹为林心，现在的壹叫壹——心中燃起熊熊怒火，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，她握紧拳头。 

「贰，把她抬走，叫琉璃姑娘看管一下，我处理一下这些杂碎。」林心咬牙切齿，她清楚的记得这些声音是什么，来自谁。曾经的屈辱，我要你们再还一次！ 

贰听出林心声音里的愤怒，那种愤怒，就算她再压抑，也显露的明明白白。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她的声音。他不敢懈怠，先回去拿起刀和枪，顺便把琉璃叫过来照顾壹。 

「你最好不要插手。」林心握紧了刀。 

「你要干什么？」 

「或者帮我，不要让任何一个人逃走。记住，不要杀死他们。」 

「哈？」贰皱了皱眉头。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要求。本来他就不打算伤害那些人。 

「帮不帮？」林心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。 

「好吧，我帮，不过你回头得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？你应该知道的吧。」话刚说完，林心就跑动起来，身影穿插于树木之中，很快就消失在雪林里。贰没有马上追上去，而是蹲下问起壹：「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？」 

「以后你就会顺理成章的知道的，早知道对你没有好处的，咳咳！」她脸上写满了疲惫，眼睛仿佛失神一样看不见光辉。小小的身板随着几声咳嗽猛烈的颤抖起来，她勉强地笑了笑，挤出了几句话：「暂且把我……当做引路人吧……咳咳咳！哈啊——」 

「不要紧吧？」 

「有琉璃在呢，不怕……咳咳！去帮她吧……咳咳！」嘶哑的喉咙扯出话语，贰不禁为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感到担心。 

这应该是小时候的她，好像是被惨无人道的折磨摧残成一只纸风筝，轻轻一碰就会散架，好像有一点点理解壹刚才的恨意。贰想到，但到底是什么令她变成这样的？是她刚才说的追兵吗？ 

贰三步并作两步，追赶着刚才林心离去的方向。慢慢的，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化起来，血迹开始四处蔓延，有的在树上往下滴，有的在雪地上，大部分看起来都是被砍伤溅出去的。但是他却没有看见人。这个林心，搞什么？他暗自嘀咕。 

血腥味逐渐浓厚，散布在空中。贰的视野里开始出现一些断肢和人体器官。

这家伙，不会是疯了吧？贰再加快脚步。

忽然，贰听见了人的惨叫声和哀求声。很细微，也很痛心。同时，空中的血腥味忽然变得更加浓厚了。雪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白色了，地上铺满了血液。

这是要多少吨番茄酱才能模仿这样的场景？贰想都不敢想。他放慢速度，为了忍住不吐出来。

他看见了，一具模糊的，被砍成肉块的尸体。他停下，试图辨认这个人是男是女。最终以失败告终，尸块上的伤痕整齐，应该是刀伤。

贰看了看自己的腿，这才发现血液已经溅满了他的小腿，灌进了他的鞋子里。

「哈呼——」贰吐出来一口浑浊的空气。为了不要吐出来，他隔很久才吸一口气。贰继续前行，像刚才那样的难以言状的东西越来越多，有的还能勉强看出原本的样子。

一路下来，比较完整的尸体越来越多，有的仅仅只是被竖着切成两半，把肠子拉出来随便乱扔。无一例外的是，他们看起来像是被折磨一顿，在痛苦中死去的，因为从他们依稀可以看见的脸上，都有着扭曲的面孔。

贰离惨叫声的源头很近了。

「住手！林心！你在干嘛？！」贰怒吼一声。他看清了面前的一切。那个浑身都是血的人用她空出来的一只手抹了抹脸，把脸上的血抹掉一半。贰清楚的感受到，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，仿佛在哀求贰救下他。手起刀落，身首异处。

「啧，你来干什么，让这家伙死那么快。」

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你疯啦？！」贰不顾一切的怒吼，心中有着万千怒火。

「果然是这样。不行了……」林心身体晃了晃，倒在地上，溅起地上的血。

贰走过去，把林心转了个身，扶起她，问：「为什么要这么做？」

「算了，告诉你也无妨。我出生在这些混蛋中间，到我三岁的时候，他们就逼我做……」林心没有说下去，她太累了，睡着了。

这家伙……

……（未完待续）